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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-尊龙最新版

发布时间:2015-11-27
来源:张国风



我对李剑国先生一向非常敬重。早在20年前,我就曾经撰文,盛赞李君的《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》(1995年《文学遗产》第4期《竭泽而渔的基础工程》)。11年前,我在《太平广记版本考述》的前言中,再一次对李君的研究表示敬意和谢意。 

今年5月,李剑国先生的力作《唐五代传奇集》出版,草草一翻,一面为李君的功力之深、用力之勤赞叹,一面也为其中的一些问题感到惋惜。虽是白璧微瑕,但提出来,或许对李君会有一点点的启发。


一,底本问题

如李君所说“传奇作品之辑录,以《太平广记》为主要依据”。而《太平广记》的众多版本中,一向以博学严谨著称的李君,不取现成的谈本,而取汪本,称其校改“较为谨慎规范”。确实令人不解。汪本对于《太平广记》的整理,自然是功不可没。但是,限于当时的条件和氛围,汪先生没有见到孙潜的校宋本和古朝鲜的《太平广记详节》。对于陈本和沈本的吸收也非常有限。校勘时基本上不出校记。按照常理,李君应该直接取谈本做底本。或许李君为图方便而取汪本?对于李君这样一个行家里手来说,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。再说,国家图书馆,早在2009年,就已经将谈本影印出版。李君完全可以加以利用。由于底本的选择有误,这就给李书带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。


二,异文的来历

辑录作品的时候,自然要遇到异文的处理问题。异文的主要参考,自然是孙
本、沈本、陈本和《太平广记详节》。李书的凡例中说:“限于条件,明钞本、明活字本、许本、陈校本予皆未能寓目”。北京与天津之距离,高铁不过半个小时。从北京南到国图,有地铁可坐,也不过半个小时。从北京的一地,到国图所消耗的时间,也未必比自天津来更少。在最不应该偷懒的地方,李君却用了二手材料,这实在是非常奇怪的事情。这些二手材料的来历,李书也没有说明。异文的取舍,各人见仁见智,自不必多说。事实上,常出现两通的情况。如果想为读者提供唐传奇的原貌,自然是应该向宋本倾斜。李君反对迷信宋本,自有其道理;但是不是也应该尊重宋本。毕竟宋人比明人离唐更近一些。


三,四库全书本的底本

李书的凡例中说:四库全书本“所据为谈本,以黄本校,然文字多有擅改”。首先,必须说明,四库全书不同阁本的《太平广记》,文字并不完全相同。如文渊阁本与文津阁本的《太平广记》,文字并不完全相同。其次,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的《太平广记》,它的底本不是谈本,而是黄本。有关的论证见于拙著《太平广记版本考述》。有关四库全书编辑时急如星火的进度要求,黄爱平先生的博士论文里有详细的说明。钞写者根本没有时间据谈本而以黄本来校。文渊阁本为了节省时间,连总目录都省略了。有关文渊阁本与文津阁本的区别,李君可参看著名学者、国图前副馆长杨讷先生的有关研究。


四,校勘的繁琐

李书的校勘,一字之校,动辄引出一大堆古书。可是,许多书并不具有校勘的价值,引书过多,徒增纷扰,乱人耳目。凡例开首,引到《唐人说荟》的例言,而与鲁迅的有关论述并列,使人觉得非常别扭。李君不会不知道,鲁迅非常蔑视《唐人说荟》之类的书,特意写了《破<唐人说荟>》一文,对这本误人子弟的烂书痛加揭露和抨击。  

以上意见,未必妥当,仅供李君与学界参考而已。

文:张国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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